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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July 30, 2009

中醫不是科學。有甚麼問題?

有些人見到『中醫不是科學』這標題,便已磨拳擦掌,準備大罵一場。他們可以說是迷信科學,只要認為是對的,就一定要是科學。『中醫不是科學』的意思只有一個,就是中醫不是科學。

為甚麼中醫不是科學?

理論與實驗互相引證,是科學的主要手段。若然實驗結果與理論不乎,怎知是那裡出錯?即使實驗結果與理論相乎,會否只是好運道?

第一個問題,解決方法是控制實驗,意思是我們盡量保持環境不變,只改變少數特性,看看變化會否如預期。因為只有少數變量,若預期出錯,便相對容易找出理論上的錯處。

微觀的東西,容易做控制實驗。宏觀的學問,如宇宙學及經濟學,我們很多時候只能被動觀察事件發生-但這時變數太多,有錯也不知道錯在那裡。所以是有人質疑,宇宙學及經濟學算不算科學。

醫學界重視控制實驗,其實也只有百多年歷史。不過即是控制實驗,也有很多變量,以致很難證明一些爭議性理論-包括中醫學-的真偽。

第二個問題,解決方法是,不要嘗試證明理論正確,而是要證明理論失敗!不要害怕自己的理論失敗,不斷想法子擊倒自己的理論,反而是證明自己的理論之最佳方法。這個就是為甚麼『可否定性』是現代科學的主軸。

即使做同一個實驗一萬次,得到相同的結果,也不表示理論正確。因為錯的理論,也可以在某些特定情形,給出正確結果。一個療法可以治療好一種疾病,只是這療法可行,並不表示背後的理論是正確; 我們要嘗試改變療法,若結果仍與理論相合,才可以進一步證明,或並未否定,這個理論。

又如果一個理論的彈性太大,就不可能否定,亦即不算科學。數學家溤諾曼(John von Neumann)的名句:『給我四個變量,我可以造出一隻象;給我五個變量,它甚至可以搖象鼻!』 例如金融學的圖表派,就是利用足夠多的變量,把他們所要的模型硬套在市場的數據內。

又例如古時歐洲的天文學家,認為行星的軌道是圓形,這明顯與數據不符。於是他們加入得多不同的圓,大圓套中圓,中圓套小圓,總算勉強符合,但這模型太複雜。及至開普勒 (Johannes Kepler) 拋開圓形軌道,引入以大陽為中心的楕圓軌迹,形勢豁然開朗。但開普勒的發現,仍只是在無限可能的數學曲線裡,找一個吻合數據的-問題的真正解決,是牛頓 (Issac Newton) 的萬有引力,這是一個可用實驗測試的理論。

中醫的五行說,彈性太大。每一個器官,都可以找出金木水火土的「數量」來符合觀測的特性。情況就如古時歐洲的天文學,只是不斷改變理論來符合案例。當然,五行說未必是錯,但除非可以說得清楚五行是甚麼,否則這永遠都只是猜想,不是科學。

有說中醫重視宏觀,而現代醫學重視微觀。這是無聊的說法。每個人都由單一細胞分裂而成,幾多個月大開始可以用中醫理論?中醫沒談這個,是因為以前不懂,所以沒有想過。如果說不清宏觀與微觀的關係,整套理論根本不完全!現代醫學不完全,中醫也是。

Sunday, July 26, 2009

我理解的經濟學

社會學家及經濟學家在傳媒討論時,有點牛頭不搭馬咀,有時各算各話,看得讀者如我頭暈轉向。作為行外人,想想不如在這裡把我的經濟學寫出來,讓眾仁人君子指正:

1.人都是理性的-意思應該是指:一個人在任何時間都會追求在當時心目中最大的利益。一個醉酒的人,若覺得派錢可令自己得到快樂,那未通街派錢便是極大化自己的利益;醉酒前的他,酒醒後的他,以及其他的人,多數不會認同這時的他是在極大化自己的利益。

我們萬不可以把『理性』照字面來解,誰有權決定你和我的行為是否理性呢?二千多年的儒道之爭,入世還是出世更加理性?

2.微觀經濟也是宏觀-一個人也是一個市場。若依照生物學家Richard Dawkins的說法,生物是不同基因極大化自身利益(複制數量)的場所;即使單說人類思想,我們每天也為着自身不同利益,如健康、財富、家庭、社會等交戰。一個人怎樣調合各種利益,己經涉及心理學及行為學,但可勉強以單一「效用函數」(Utility)代表。我說勉強,是因為效用函數因人而變,因時而變,甚至可能未必是可微連續函數!

但勉強不表示不可用,正如工程師勉強可用牛頓力學計算工程數學,即使量子力學或相對論已說明牛頓力學不確。

3.沒有「公平」,沒有「合理」,只有「效率」-效率是經濟學中心思想,有效率的市場得快到逹平衡,沒效率(或失效?)的市場可能永遠逹不到平衡。效率高並不表示好,可能只是市場很快被籠斷;效率低並不表示壞,因為有時間在未變得太差時作出調節。經濟學應該只考慮甚麼的條件,會有甚麼的結果,不應把經濟學本身與經濟決策研究混淆了!

正面點說,大陽照耀好人,也照耀壞人;負面點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例如生物學中,人沒有心就會死,管你是心有七孔的比干!科學理論本身就是這樣無情。

4.市場會自我調節-這幾乎是廢話,不是不對,是因為沒有說明往甚麼方向及需要多少時間來調節。不知誰始作俑,認為市場調節會在短時間內逹到烏托邦!如果真的有這樣的烏托邦,直接立法不就成了?這就是對自由市場的迷思。自由市場的好處跟本不在這個!

獨裁政體有時比民主政體更有效率,但邱吉爾為何仍說"Democracy is the worst form of government except for all those others that have been tried"?基於同一原因,我會把這句改成
"Free market is the worst form of economic policy except for all those others that have been tried."

5.不要因噎廢食-不要因為經濟學的結論與我們的期望不乎,便強說經濟學是錯的。物理學說只是把兩隻翼掛在背上不可能飛,但卻不是說我們不可以飛,結果我們利用物理學飛起來。經濟學認為最低工資不可以改善窮人生活,但卻不是說我們不可以改善窮人生活,我們還是可以利用經濟學的。例如公平質易本質是把效用函數改變了(加大了道德力量的比重),於是改變了市場平衡。社會企業是另一個嘗試。

當然若真的要立法最低工資,必定要有-假如經濟學家是對的-相應措施。金融業無視學界警告,胡亂推出信用違約掉期等衍生工具,終導致金融風暴,籍得我們警愓。

Saturday, July 18, 2009

週六深水灣 (閒話一則)

昨天早上終於去了深水灣。
清早空氣好, 太陽不太猛, 但滿眼只是公公婆婆, 基乎看不見青春少艾, 唯有看青山綠火來養眼!

很久沒去了, 估不到水質被想像中好, 有不算少的魚仔群在伴遊. 不過, 還是比不上清水灣, 起碼清水灣大了一點, 魚仔也多一點。

去深水灣遊水, 比去西環泳池過癮, 使費亦較少。 家住中環, 往深水灣只需車費$17.2(新巴260去程$10.6, 回程$6.6), 往泳池卻要$22(小巴$3, 入場費$19, 不計回程)。 當然, 往深水灣需要更多時間, 且往泳池之後會行路到港大。 尤其如果像昨天, 赤柱岬道車禍封路, 巴士行不得, 累我白等了半小時, 最後搭去不了赤柱打回頭的小巴到銅鑼灣, 再乘電車回家, 時間就更了不得啦。

Tuesday, July 07, 2009

《To how many pliticians should government be left?》

Peter Klimek, Rudolf Hanel, Stefan Thurner, 《To how many pliticians should government be left?》, Physica A 388 (2009) 3030-3047.

朋友叫我評一評這篇文章。不明就裡的讀者可能覺得奇怪: Physica A是一本物理刊物, 怎麼會有政治學的文章? 近兩個世紀, 科學發展迅速, 亦帶起各式各樣數學工具的出現。 不知甚麼時候開始, 科學家開始利用物理系統的分析工具, 來研究人類社會系統。社會學的數理分析, 隱隱然成了一個潮流, 為似乎是各說各話的社會學, 引入了點科學色彩。

有俗語云: "Politics is too important to be left to politicians"。歷史學家Cyril Northcote Parkinson曾在半開玩笑的作品Parkinson's Law 討論過這問題, 並提出coefficient of inefficiency。Parkinson猜測, 當最高權力機構的人數超過19人時, 就會出現不穩。

這篇文章的三位作者想給出一個較科學化的論述: 假設有N個人的權力機構, 通過議案雖要比例h的人參成, 每個人可影响的k位同僚, 但真能改變同僚想法的概率是L。在這個假設下, 他們得出權力機構出現分歧的可能性, 是如下數式:

D(N)=Average(Θ (1- max(Af, N-Af)/N))

Θ(x) 是Heaviside step function, Af是議案提出時的讚成人數。

h=0.6, L=0.1, k=min(N-1,8)時, 他們發現一個有趣現象。除了N=8外, 當N小於10時, 議案肯定通過; 人數愈多, 情況愈壞; 但當人數到逹19時, 情況已經夠壞了, 人數增加的影响忽然大幅減少。 就數字而言, 這正和Parkinson的猜想一致。

N=8是個奇異點。整整五十年沒有一個國家的最高權力機構由8人組成。8人內閣最出名的是英皇查理一世的內閣, 他與國會的角力導致英國第一次內戰, 最後被送上斷頭台。因此, 三位作者把N=8的情況喚作『查理一世』點。

不過, 他們的變數數值是從結果倒推出來, 沒甚麼科學理據。 要真的有實用價值, 他們就要繼續努力了!

Wednesday, July 01, 2009

今年七一

太遲到了,決定不入維園,直接遊行。開頭跟着爭取最低工資的外傭,我不同意他們的想法,但現實是他們已是香港的一部分,不可以不讓他們發聲。發覺警方封路時,似乎有意用不全線封路,製造樽頸。遊行隊伍行得慢,當沒有欄杆阻住時,我決定走上行人路。當我在鵝頸橋超過帶頭民間人權陣線的車時,見到警員在前「開路」-想起其實有一批人(主要是雷曼苦主)早已行過,警員其實是在遊行隊伍中間,一齊遊行:P 再往前行,被民主黨的女義工截住,把手頭僅有的廿元散銀捐贈,於是在沒錢捐給獨媒體了!後來路經7-11,買了葡萄適,找回一些碎銀。一路上,警員及義工非常攸閒,因為大隊有排未到。經過中銀,見保安嚴陣以侍,估計雷曼之前經過時,保安肯定神經緊張。到了終站,見到雷曼苦主在包圍政府總部,唔知點收科。回程時,記者仍然百無聊賴在等,外傭仍然在匯豐總行野餐。本想看看遊行外傭來時,會否引起哄動,但無耐性的我,決定回家休息了!